如果云知道

   ——记画家李砥  

窦洁  潍坊报业集团副总编辑 艺评家

砥，细的磨刀石。

李砥的父亲是文学爱好者，取的名字很讲究。李砥哭笑不得地说，去医院挂号，底？低？邸？反正从来没被写对过。中学老师可能张海迪学多了，直接给改成了“迪”。

可到底是，人如其名。李砥给人的感觉，正如粗中有细的石头。

李砥是画家。不像多数画家的外形，或留着卷曲的可以甩得迷人的长发，或干脆是光头，再或者留点胡子，穿中式唐装……朴实的小平头，配合着敦实的身材，不爱说话，笑的时候还有些腼腆，怎么看也是个厚道人。

可李砥真的是画家，画如其名，粗细之间气象万千，心思也在里面。

燕山的雪花大如席，燕山的月儿如金钩。没有诗人告诉我们燕山的山石、气势是什么样子，但在飞雪和月光的衬托下，却可以想象它的巍峨与冷寂。

燕山大学的李砥老师通常是去燕山写生，他的画能让人看到具象的燕山。他的笔下的山很实在。李老师说，你画的不实在，学生就会浮皮潦草，教学不能玩虚的，所以临古人要习宋元，练书法要学汉唐，每笔每划有出处，艺术才有根基。

奇峰积雪，春山欲雨，重岩叠嶂，寒树窄泉，精细入微的墨法，是他对山的熟悉与热爱，也像他的人。

然而，这些都是背景。是云的背景。

李砥的画，迎面而来是云，令人回味的还是云。

中国画向来是画山不画云，画岸不画水，墨白虚实间，云水自现。应该说，画山容易画云难。

品读李砥的画集：《云归何处》，《暮云斜阳》，《闲云入图》，《青山有意云相伴》，《几时抛俗事 来共白云间》……画里，可以没有树，经常没有人，但是总有云。

他的云不太实在。有时是北方的云海，波涛起伏，苍茫空阔；有时是南方的湿雾，虚渺飘然，如梦如泣。

云是李砥的心情，是心灵的诉求。没有熙熙攘攘的利益，没有迎来送往的客套，远离万丈红尘，只在翳翳松影下，涓涓细流间，洁白轻灵，自由自在。

“为什么画画呢？”

李砥说，从小就喜欢，一直喜欢。看他的山水烟岚，如追随他的眼睛，能感受到胸臆豁达，心生喜乐。爱小酌几杯的他，在描画梦境的时候，是否在和云之君对话呢。

“画画时一般想表达什么？”

“说实话，没想什么，人在云雾里。”

看画吧。相看两不厌，李砥，云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