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看京剧整出大戏,尤其是长靠武将戏,总有扎硬靠的大将在“四记头”锣鼓点子中登场亮相,表演一套程式性的舞蹈动作,这便是武将“起霸”。“起霸”,是古代将军临阵时整盔束甲,准备出战的描绘性武功表演,用以烘托临战气氛。
这套临战舞蹈为什么叫“起霸”?“起霸”之称,来源于明代传奇大戏《千金记》。这出大戏中,有一段折子戏,名叫《起霸》,演的是楚霸王项羽起兵,与秦国交战前的一整套整盔束甲的舞蹈程式,以展现霸王项羽起兵时的威武气势和备战气氛。后来,在很多戏目里,凡武将出战都吸收了为楚霸王设计的“起兵舞”,略有变化地用在各朝代武将起兵上。如《挑滑车》的高宠,《九龙山》的杨再兴,《战太平》的花云,《铁笼山》的姜维……等许多古代将军登场时都在打击乐的烘托下,一招一式地“起霸”。
就以高宠为例,谈谈“起霸”的气势。头戴额子盔,身扎绿色大靠,脚蹬厚底靴的高宠,出场一亮相,双手先提起两片“告牌”,一拉一振;在“冲头”锣鼓中走到台前,抛开左右“靠牌”,拉起“云手”,重抬“山膀”。紧接着,是一系列高难度踢腿表演:第一次,抬左腿,从右肩挑起多半圆,跨腿高踢一个弧形“月亮门”,跟着是一个漂亮的快速踢腿,这些武功动作,展现高宠用力蹬试厚底战靴,并显示他充满了战斗必胜的信心;第二次抬腿开“月亮门”时,腿以齐眉的高度跨过;紧接着,第三次踢腿开“月亮门”时,演员凭着灵活的大胯筋骨,又是一个高踢,足下战靴高过了头上的金盔。这一系列的“起霸”程式,形象地刻画出高宠出战前试头盔、紧铠甲、蹬战靴等紧急战备情态,也展现了这位将军自觉武艺高强,盛气凌人,不可一世的顽强与高傲。
长靠武生演“起霸”,无论动作幅度多么大,多么快,腿踢得多么高,其身上的长靠甲胄,背上的四面靠旗不缠、不乱,那才显示出演员的腰腿功力。有不少老年朋友说自己是外行看戏只看个热闹。如果懂得了“起霸”程式和讲究,再按功力章法仔细察看,就会越看越有味道,还会发现戏剧武功表演与古代武术、音乐是相通的、相谐的,会引起老人们欣赏京剧“起霸”的兴趣。